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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酆都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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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1月15日

冷靜, 冷靜!望著密密麻麻立在奈何橋下的惡鬼夜叉(奇怪, 他們像是不能跨上奈何橋半步)柏寒深深呼吸, 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物理攻擊可以傷到他們,和喪屍、夜行僵屍沒什麽兩樣。

我可是見過大場面的, 她安慰自己。

“現在是15號淩晨一點, 淩晨日出之前我們得沖回酆都城門返回陽間;楚妍回家的車是上午九點。”走在前方梁瑀生看看手表, 大聲說:“我們前天傍晚進的酆都城,昨晚七點左右看到奈何橋,足足走了一天。”

“回去只有四、五個小時,聽著有點緊,我認為還來得及。”這話說得輕松自如,柏寒卻明白他在鼓舞士氣。“來的時候蹭著走的, 回去就能跑步前進了。”

“我打頭陣,小柏老趙一左一右, 楚妍斷後。把大黑楊九郎他們叫回來圍在佛珠裏頭, 先別浪費實力;前半程好辦,後面估計得打場狠的。”

他想了想,看著沈百福“福哥,今天就看你的了。”

一只木桶能裝多少水往往取決於最短的那塊木板。柏寒擔憂地望望沈默寡言的徒弟:他的佛珠就像七傷拳,防守固若金湯,移動起來卻相當緩慢,趕路最是頭疼。

只見沈百福把手中寶刀拋給趙邯鄲,又彎腰緊了緊鞋帶褲腿,把一頁金剛經貼身藏好, 這才活動筋骨,用口罩遮住面目。

“不能直接砍。”趙邯鄲指指橋下惡鬼,“彭博他們有聖水,咱們將就著用《金剛經》。”

四人各用一頁經文裹住刀柄劍柄,另外一頁貼心收好,又各自把墨羽箭備在隨手可取的位置,趙邯鄲把背上落日弓摘下擦拭,又摸摸半壺墨羽箭。

把雷雪留下那枚禦守遞給沖鋒陷陣的梁瑀生,柏寒小心戴好墨綠念珠,又朝著頭頂兩條小龍招手。“小青小藍,我們要順著昨天原路沖回去才行,你倆幫我們壓陣。”她叮囑著趴伏雙肩的小龍,“小場面不用管,到了厲害的或者敵人特別多你們再幫忙。”

楚妍輕松地拋開車票,握緊掛在頸中的十字架:“任務完成了,我們盡了力,剩下的交給上帝。傑斐遜神父,很榮幸能和您並肩作戰。”銀光閃閃的老神父和往常一樣平靜慈祥。

隨著五只手掌緊緊握在一起,梁瑀生大力擁抱柏寒,這才拔出“琉璃”長刀在手,喊聲“走著”便像下山猛虎一般大步流星沖下奈何橋。

柏寒第一次見識男朋友的刀法是在切爾諾貝利游樂園裏,雖然那場是靈異任務,梁瑀生依然砍倒不少布娃娃和陰屍;此時他改成簡單粗暴的路數,雙手橫握長刀左劈右砍,仗著兵刃鋒利沒費什麽力氣就將橋頭清出一小片安全範圍,沈百福大步跟在後頭。

給自己鼓了把勁的柏寒疾步踏上黃泉路,緊緊護在沈百福左側,伸長胳膊攻擊佛珠外的惡鬼這並不容易,他們畏懼熠熠金光以至於空出一小段距離,短劍又實在太短;她只好收起一把短劍,改把一只墨羽箭握在手中。

看看夥伴們,除了一馬當先的梁瑀生可以攻擊到敵人,自己和趙邯鄲楚妍基本無事可做。趙邯鄲打個招呼,握著“三日月宗近”和梁瑀生並肩行進,他倆甚至不用進攻,只要保持在佛珠圈內便可以自如前進,前方惡鬼紛紛讓出道路。柏楚兩人跟在大踏步前進的沈百福身邊,四只守護神守在佛珠裏頭。

“它們沒有弓箭。”僅僅走出十多米,游目四顧的柏寒便欣喜地說,敵人兵器都是些鋼叉利斧之類。這顯然是個好消息,楚妍卻皺著眉頭:“不會這麽簡單的。巫山派顯然沒走到這麽遠,可是....什麽聲音?”

取出占雨石查看,柏寒發覺前面道路兩側曠野之中羅列著十八座古怪陣符,鬼哭魔嚎令人心驚肉跳。“來的時候見過,十八地獄。”

還好,不過是些刀山油鍋,惡鬼亡者爬不上來,大不了閉上眼睛不看便是。剛剛走到距離最近的兩座地獄中間,柏寒便發覺自己高興的太早:左首“石磨地獄”原本是兩片房屋大小的厚重石磨,看守鬼差將犯下重罪的亡者塞入磨底,又鞭打亡者不停推動,血肉殘渣便順著血槽慢慢流出。此時兩片石磨中間突然冒出一股股濃郁血霧,在空中匯合交融逐漸化成個兩層樓高矮的血靈,看上去像被磨盤壓過一般薄得像層紙,姿勢怪異地慢慢朝五人走來。

這是什麽鬼?柏寒不由自主掐住沈百福胳膊,聽他說“那邊也來了”便朝右看去,果然“刀鋸地獄”中也冒出個猙獰血靈,頭顱和四肢和軀幹被活活鋸斷,不得不爬在路面,所經之處惡鬼夜叉爭相躲避。

怪不得巫山派他們不敢靠近奈何橋,原來十八層地獄還各自封印著血靈。柏寒和夥伴們招呼一聲,喊道:“大黑,上!”大黑狗應聲高高躍起沖出佛珠。只見一團銀光和血靈狠狠撞擊在一起,聲勢頗為驚人;銀光黯淡不少,血靈卻也沒占到便宜。

糟糕,一只就這麽難對付,十八層地獄就是十八只血靈?柏寒心中涼了半截,前面梁瑀生眼見情勢不妙,也朝十一郎招手:“草,先把左邊這個弄死。”

眼瞧著大黑狗咬緊血靈喉嚨,十一郎揮舞長刀連刺,楊九郎掄起襄陽城門閂幫忙;那座石磨血靈只支撐了片刻就哀嚎一聲潰散分裂,化成血霧重回石磨之中。

這時刀鋸血靈才慢慢騰騰爬到路中,三只騰出手來的守護神把它團團圍住。“快走!”柏寒五人腳步不停,在惡鬼夜叉包圍之中徑直走到前方地獄邊緣,直到刀鋸血靈也原地潰散才繼續行進。

火山地獄、磔刑地獄、枉死地獄....柏寒不是個迷信的人,現在卻對“下十八層地獄”既畏懼又緊張,手心滿是冷汗:剛剛闖到“油鍋地獄,”自己的守護神就支撐不住了。

那是一大鍋滾油,化身血靈便是一大鍋沸騰血水,看著著實怪異,大股血水朝三只守護神漫天潑灑,沾到後者銀光便逐漸黯淡。最先出戰的大黑狗原本便受傷最重,又奮力攻擊兩爪,小山般的透明身軀忽然站立不動,回頭望著柏寒方向這只龐然猛獸慢慢化成銀色塵埃不見了。

“大黑~”柏寒忍不住哭出聲來,楚妍顧不得安慰她便喊:“牧師,請驅散黑暗!”傑斐遜牧師不聲不響捧著聖經踏出佛珠,朝著戰場走去。

有了生力軍的加入,五人接連闖過冰山、刀山等四座地獄,代價是十一郎:這位武士也煙消雲散了,只有楊九郎勉強剩個影子,實力不如他們的傑斐遜牧師也好不到哪裏去。

“撐住了,還有四關!”在前方地獄之前停住腳步的梁瑀生大聲鼓舞士氣,頭也不回地說,“小柏你過來,替替老趙。”

接過“三日月宗近”寶刀的柏寒緊走幾步和他並肩而立,盡管眼前惡鬼夜叉顧忌佛珠金光不敢靠近半分,依然不敢松懈。

一面血氣隱隱的古怪孽鏡不斷翻轉著懸浮路前,一棵生滿利刃、懸掛人皮的高大鐵樹從地獄中悄然升起,樹枝長得遮天蔽日。僅剩的兩名守護神朝孽鏡發起攻擊,鐵樹卻由趙邯鄲對付:只見他彎弓搭箭大喝一聲,綁著《金剛經》書頁的墨羽箭便激射而出,徑直穿透樹幹。那棵鐵樹血靈像個活人似的從樹幹長出張嘴巴慘嚎,滿樹人皮簌簌抖動,可怖極了。趙邯鄲更不耽擱,接二連三射出墨羽箭,直到對方枯萎腐爛才停手。

攻擊不到血靈、不得不在眾人頭頂盤旋的兩條小龍俯沖而下,飛回來的時候抓著箭矢,柏寒把它們誇了又誇,看到另半邊戰場的時候卻笑不出了:楊九郎和牧師不是那面孽鏡的對手,不得不緊緊抓住對方同歸於盡了。

柏寒從未這麽難受,和夥伴們沒有兩樣的守護神紛紛離去,只把五人孤零零留在黃泉路上。

“GOGOGO!”身後楚妍尖聲喊著,“不能停!只剩兩座地獄了!”

沒錯,往前走,莫停留。一個舌頭被血淋淋拔出老長的婦人血靈和一把血霧彌漫的剪刀血靈同時出現在黃泉路兩側視野。是“拔舌地獄”和“剪刀地獄”!除了趙邯鄲彎弓搭箭,大家腳步不停徑直前行,就連敵人逐漸靠近也毫不躲避。

只能硬沖了。柏寒握緊纏在寶刀刀柄上的經文,刀尖沖外伸長胳膊那個長舌女人越爬越近,舌尖不停滴血,身後寬寬血痕。是我的刀還是百福的佛珠?柏寒被面前陡然亮起的金光耀得閉上眼睛,再睜開時血靈已經不見了。

哈,還是百福厲害。咦?前方圍在佛珠圈外的惡鬼鬼差們怎麽靠近不少?糟糕,是百福的佛珠威力減弱了。雞皮疙瘩悄然爬上柏寒後背:現在剛過十八層地獄,距離酆都城門還早著呢。

前方梁瑀生用力揮舞手臂,“兄弟們,前面沒什麽了,走到酆都城門就算到頭了。老趙,回重慶請你吃飯。”趙邯鄲收回箭矢哼哼,“就吃頓飯啊?”大家按照分配好的陣型大步流星趕路。

“百福你累不累?”收好占雨石的柏寒低聲問身畔徒弟,後者正大力擺動手臂,額頭不停冒汗,口罩都戴不住了。

沈百福沒答話,隨便點點頭,看起來大步行進已經費盡他全部精力了。

隔著他的楚妍則喃喃計算:“來的時候走了一天,必須再快一點。”

兩聲尖銳嘶鳴在頭頂突兀響起,像警報又像示威,把周遭鬼哭魔嚎統統壓了下去。從沒聽過自己小龍叫聲的柏寒呆住了:它倆怎麽了?擡頭望去,視野裏一青一藍兩枚利箭筆直沖向烏雲密布的天空,正是兩條小龍。

柏寒永遠也忘不掉接下來看到的情形:頭頂有座不停旋轉的巨大漩渦,龍蛇電閃烏雲密布,令人不敢直視;此時漩渦中間突然現出一只眼睛,血紅眼珠緊緊盯著下方黃泉路上的五人,還眨了眨眼。

是個巨人?柏寒聲音都變調了:“楚妍,這是什麽東西?”楚妍的聲音也在顫抖,“我不知道,是地獄中的魔鬼?針對我們的。”

前方梁瑀生焦急地大喊:“別停,快快!”趙邯鄲也回身拍拍楚妍:“管他什麽呢,走著。”

沒錯,必須盡快走到酆都城門才行。柏寒繼續疾沖,沒幾步便忍不住擡頭:那只眼睛不見了,剛剛松了口氣就發現一只燃燒著火焰的巨手伸出漩渦中心,緊接著又是一只,用力朝兩側一扳,一張巨臉便出現在漩渦正中。那也是個夜叉,赤紅臉頰,巨口獠牙,兩只血紅眼睛咕嚕嚕不停轉動。

柏寒不敢再看,一把挽住沈百福胳膊朝前拽,“別往上看,上面什麽都沒有。”沈百福哼了兩聲,顯然不信。

嘴上這麽說著,柏寒忍不住時時觀察,這夜叉顯然正想鉆出漩渦,每次看的時候都更出來一些,頭顱脖頸,半只手臂也伸出來了。好在它畢竟巨大,漩渦之中似乎吸力極強,過程相當緩慢。

它跳下來怎麽辦?柏寒奔到前方梁瑀生身側,“梁哥,用雷符?”她說的是從巫山派換到的符咒。梁瑀生安慰地握著她手掌,語氣相當鎮定。“走一步看一步,且下不來呢。”

果然那夜叉足足用了一個小時才脫離漩渦,砰然落在前方黃泉路上,地面轟然抖了幾抖,亡靈惡鬼、無常鬼使都遠遠避開去。離得近了看得一清二楚,它足有六層樓高,赤紅身軀燃燒著熊熊火焰,只有頭發是深藍色。

一股無力感從柏寒心中慢慢升起,絕望也潮水般隨之而來。“用那張九霄雷霆符。”梁瑀生倒還穩得住,無奈地笑著:“別的八成不管用。”

眼瞧著那火焰夜叉朝著這邊獰笑,黏糊糊口水不停灑落,仿佛下一刻就能把眾人吃進嘴裏。柏寒咬著牙從懷中取出張黃紙符咒,正面用朱砂繪著漫天雷霆,“走,得過去點。”不等眾人行動,火焰夜叉已經邁開大步趕來,地面不停振動我們還可以躲,百福怎麽辦?

突然頭頂兩只小龍齊聲鳴叫,緊接著古怪事情發生了:沖在前頭的小青忽然懸浮空中,身周風雲際會,數十米範圍肉眼可見的急劇化成青藍煙雲盡數匯聚到它小小身體。它張開嘴巴,排山倒海般的雪花冰棱朝著火焰夜叉激射而至,驟然撲滅火焰也將對方迅速冰封成巨大雕像。

是八岐大蛇的蛇珠!柏寒目瞪口呆,腦海忽然浮現從八岐大蛇頭顱取出、掌心大小顏色各異的八枚珍珠,赤紅的火焰隱隱,冰藍的冰雪飛舞,青色的煙雲彌漫,看上去各有作用。它倆在海底吞掉八顆內丹,現在也能噴火吐冰了?

“牛B。。。”梁瑀生握的她手掌發疼,喃喃說:“太牛B了。”沈百福嘀咕:“我草....”楚妍大聲喊著“Drogal和Viserion,想不到我能親眼見到。”趙邯鄲拍著巴掌:“這回請吃飯不夠。”

被冰封住的火焰巨人頭頂出現一絲裂痕,逐漸擴大加深,一小塊冰屑陡然掉落,隨後是一大塊,一只胳膊,腦袋也掉了。沒用幾分鐘,這只龐然大物便成了堆滿黃泉路的冰塊殘肢。

“小青你怎麽這麽厲害。”接住搖搖晃晃飛回來的小龍,柏寒想不出什麽話,不停機械重覆著“你怎麽這麽厲害?哎?”只見它閉著眼睛伏在臂彎一動不動,竟然睡著了。

楚妍低聲感嘆:“它把力氣耗盡了。”

柏寒心中感激,使勁兒親了幾下才把它放回背包,沈百福卻一把抓住她胳膊:“草,又出來一個。”

果然漩渦中心又多了只眼睛,這回卻是冰藍色,睫毛彎彎眨呀眨的。這回五人心裏有了底,絲毫不敢耽擱朝前疾沖,惡鬼夜叉不敢阻攔,可沈百福佛珠金光肉眼可見的暗淡下來。

淩晨四點剛過,那怪物才脫離漩渦跳下地來:冰藍皮膚,背生雙翅,是位容貌極美的少女:

“可能是羅剎。”楚妍低聲說,“食人惡鬼,男的醜的很,女的卻非常漂亮。”

盡管離得很遠,柏寒卻感覺冰寒陰氣洶湧而來,凍得臉上發疼,幾乎不能呼吸。不等她招呼,小藍就徑直迎上前去,數十米範圍之內滿目赤紅如同煉獄,統統朝它小小身體匯聚。幾秒鐘之後,漫天飛舞的紅蓮業火把周遭映得通紅,也將那少女羅剎焚燒殆盡。

“我有種預感,我們能闖出去。”柏寒把沈睡的小藍也放進背包,今晚第一次有了信心;一個小時之後,面對鉆出漩渦的第三只怪物,這點可憐的信心又消失了。

那是一位六只胳膊的修羅,半人半鬼非常詭異,臉上生著四只重瞳眼睛。

梁瑀生擦擦臉上血水,拍著她肩膀,“上。”於是她深深呼吸,咬破舌尖把鮮血噴在那道“九霄雷霆符”,對著修羅用力一揚。

雷車駕雨龍盡起,電行半空如狂矢;列缺霹靂,丘巒崩摧。滿天雷霆轟鳴,龍蛇電閃,威勢十分驚人,柏寒不得不緊緊閉上眼睛。過了許久再看,那修羅呆立不動,身周黑煙裊裊,竟然被天雷活活劈成焦炭。

聽說是龍虎山掌教張天師親手繪就的?柏寒記不清了,只記得用了四根羽毛才交換到手,巫山派駝背婆婆千叮萬囑:世間只有三張,非到絕境,千萬不可使用。

必須活下來才行,否則對不住小青小藍,也對不住張天師和羽毛。前方梁趙兩人浴血搏殺,柏寒抽空喝了兩口水,擔憂地望著沈百福把瓶子遞過去;後者像頭拉著石磨的笨驢般奮力行進,周身衣裳都被汗水打濕了,滿臉憋得通紅。

他的佛珠原本足以震懾惡鬼,如今金光消減,敵人緊緊擠在縮小許多的佛珠之外,倒像切爾諾貝利游樂園的情形。

湛藍面孔、雪盆大口、伸出嘴唇的獠牙,滿目都是惡鬼夜叉,間或伸著長長舌頭的黑白無常。一劍又一劍,原本夠不到它們,現在反倒排著隊主動圍上來。望不到盡頭的黃泉路、不時施展的“五雷咒”和“紫電驚雷咒”、濺到臉上的腥臭血液,撲面而來的陰寒之氣,暗淡無光的佛珠,不停試圖突破防線的惡鬼....整夜行走的柏寒像個機器人般命令自己不停戰鬥,以至於前方陡然喊起“看見了,看見了”的時候茫然一片:梁哥看見什麽了?

11月15日天亮前的情形,柏寒有些記不清了,只記得終於看到酆都城門的時候,等待已久的周丹寧、二等座彭博四人和三等座薛鴻文幾人的面孔也出現在視野裏;他們爆發出響亮歡呼,幾只半透明的守護神看著快可憐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青小藍此時很像《權利的游戲》中的三條龍,也像司**雷霆的上古應龍。足足80多萬字,終於寫到最想寫的地方了,好開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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